网络文章 － 情感 － 你知道比我聪明的代价吗？
也许是因为做编辑做得太轻松，也许是自从毕了业就再没有紧张拼搏的生命感受，我决定让自己过一过流汗的日子，于是工作之余，我成了一家汽车、摩托车维修技校的学徒。
在清一色的男子当中，我是惟一的调料，当我披着一头长发走进课堂，经过短暂的沉默，耳边立即响起嘲笑声，这在老师的意料之中，我的想像之外。报名的时候倒是有人告诉我，我是他们建校以来第一名女生。有那么几秒钟的尴尬，而后，我像男孩子一样，挑了下眉，把书包扔在前排的课桌上，谁都不看地坐了下去。
我和这群男子一起学习各种车辆的结构、功能，一起为技校做无报酬的维修工作。下了课之后，也会跟着他们三五个人去附近的小餐馆一边喝酒，一边为各自的命运发些牢骚。这些男子的可爱之处在于，他们从不问我过份的问题，顶多是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体重多少、腰围多些等等。我一改往日的矜持，像一个从不曾涉世的女孩一样，没有任何杂念地和他们玩着酒游戏。我喜欢他们，特别是他们毫无设防暴露出来的缺点，这在我眼中是最真实和可贵的。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李渡。他在这群男人中间，可以说是最放不开的人。他没有牢骚，没有粗话，问我的问题也永远只有一个：可以告诉我你的小名吗？他第一次问我时，我差一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这么老套，这么酸溜溜的？特别是他眼中的爱护，明明是兄长一般的忍让，可放在他的眼中，我总觉得是一种胆小和不入时。体重说给别人有什么了不起？腰围说给别人听又有什么难为情的？何况，我的体重和腰围又是这么的标准？好在，我和李渡之间，从来都是我嬴，最差也是我们两个打平手，所以他根本就没机会知道我的小名。事实上，我并不在意让不相干的男人知道我的小名，只是我无法想像我的小名由这样一个没有个性的男人嘴中念出会是什么效果？我想，由他来叫还不如干脆谁都别叫。
也许因为李渡从不曾嬴我，我不由得世俗起来：有些瞧不起他。好在，他还有救，那就是每当我们欺负他，喊着由他来结帐时，他从不拒绝。他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是一点个性都没有，就连结帐这种原本应该大气一点的事儿，由他来做，都带着小家子气。他从不像别的兄弟，结帐的时候总是拍着桌子叫服务员过来，他每一次都要亲自走到前台那里，要是遇到服务员忙，他就不紧不慢地在那里等，没一点脾气。
李渡的这种性格在我看来，是没有生命质感可言的，也非我追求的私下里放飞自己的洒脱，但看着他整天里不紧不慢，又来去匆匆地做自己的事儿，不由得又有些可怜他。我凭什么瞧不起他？大家一样是出汗挣钱，一样是活着，不同的是活法不相吻合罢了。这样想着，也就不由得有了罪恶感。我找到李渡，对他说：“我告诉你我的小名。”还不等说，李渡那面却笑，说：“不用了，总有一天我会嬴的，总有一天……”李渡犹豫了一下，又笑说：“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改变看法。”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李渡原来并不傻。
渐渐地，我觉到了李渡的好。别的男子从不忘记我是个女孩子，所以，不管我分到哪个组，他们都出于好心不让我动手。只有和李渡一组时，他会当我男子一样分工明确地各做各的，就算他提前做好自己的事儿，也从不帮我，只是看热闹。这对想流汗的我来说，李渡成了当然的最佳人选，每一次有了活儿，我都主动和李渡一组，我对李渡说：“你的不懂怜香惜玉的木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配合。”李渡只是笑。我也笑，笑自己的咬文嚼字，李渡他这样不多话的人，又怎么会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呢？但李渡每一次递过来的毛巾，却是我无法否认的温柔，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李渡他是个男子，一个好男子。
所以，毕业会餐的那天晚上，站在餐厅过道的窗前，想着2003年就要过去了，想着这帮兄弟从此后将又是陌路，想着自己在2004年来临的那一天，要独自度过，虽然有李渡在身边，还是无遮无掩地落下泪来。那一刻，终于承认，在兄弟间利嘴利舌不肯相让的我，不过是装作一个任性的女子，在这群男子中间骗得一些温柔罢了。心底的我，是深深寂寞的。
李渡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哭得过了瘾，才看清楚李渡的关爱眼神。这样一种眼神是我梦中求了又求的，我的心不由得一动，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李渡啊李渡，如果你再多一些气质，多一些张扬，也许我会嫁给你也说不定。”李渡看我，很认真地问：“你所说的气质是什么？外表的还是内在的？”我惭愧。也许我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都只数是一个外表？就像我自诩的聪明？不想也罢。
李渡要去了我的电话，他说，他会和我联系。这个时候的李渡难得的幽默，他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名呢。”而我，闹也闹过了，疯也疯过了，转身过去，又将是这座城市中，一个优雅的单身贵族。尘世看得多了，身边的朋友也是来了又走，我不相信谁和谁的友谊会发展到10年，甚至20年之后那么远。我只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可以当着他（她）的面落泪的朋友。李渡，他只是我的一次例外，回到城市中，回到正轨的生活之中，我不会再让谁看到我的泪。
可是，还不等李渡来找我，我却找上门去。
报社老总说，有一位刚刚升起的企业家，让我去采访。去就去吧。谁知明明是进了经理室，坐在里面的竟然是李渡。先是一愣，然后还是发愣。我搞不清楚，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人，怎么会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李渡也是一愣，而后看着我张大的嘴说：“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吓了一跳这般简单。这个人，竟然是如此有城府的，而我，那些被上司夸了又夸的修养，在他的面前，全都没有设防地成了没教养。特别是，一直不肯在外人面前落泪的我，还曾当着他的面哭鼻子，想到这儿，我的心恨恨地。我决定报复。
我记得他们门前的招聘启示。于是，我说：“我……我来应聘，没想到，你原来……”李渡笑，很有风度地让我坐。还亲自为我倒了茶。他问我：“你想做什么工作？”我想都没想，说：“不知道。”他又问：“那你能做什么？”我还是摇头：“不知道。”这回轮到李渡摇头了。他说：“其实你很聪明的，就是活得太糊涂。这样吧，你做事一向利落，不如先做秘书，回头，你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我想，这总比你去开修车行更适合你。”“做你的秘书吗？”我看着李渡。李渡顿了一下，笑：“如果你嫌我木讷，没情调，也可以做下面办公室的秘书。”我放下茶杯，敲着桌子说：“李渡啊李渡，想不到你这个人还记仇。我不就是没文化吗？”李渡急得直摆手：“不是，不是，我觉得……觉得你挺可爱的，而且善良。”
突然之间就装不住了。别人谁夸我我都承得住。反正夸者不是真心，我也就马马虎虎地接受。可是，李渡却是真心的，丝毫没有商场上常见的客套。我最怕面对一个认真的人。我起身告辞，我想，这个报告已经不适合我做。我对这个男人太熟悉了，熟悉到曾当着他的面落泪。熟悉到害怕他的认真。
我不是一个经常玩的人，我只有这一次厌了寂寞、厌了世俗的礼仪，才隐藏起自己的身份，飞扬跋扈地去做一个小恶女，却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而且是败在一个无意玩这种游戏的男人手中。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一想到自己在李渡面前曾洋相百出，我就恨意四起。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让他看到我的秘密？
很快地，去采访的同事写出了报道，没有人注意我，但我还是装做无意地拿起那一期报纸。难怪他对谁都那么客气，那么尊敬，原来，他是个白手起家的人。为了学费，他什么都做过了。今天的他只相信一个道理：只要肯流汗，就有回报。
看着报道，曾经一起当学徒的日子浮现眼前，我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个看似窝囊的人，却从不曾在一帮男子中受到欺负，原来，他只是不喜张扬，他懂得怎样在人群中自由自在，而又不使个性过分地外露。想起他每一次都输于我，不过是他对女性的一种尊敬罢了。他比一心追求心灵解放的我更看得清生命的本质。说到底，他比我聪明。
不知道是李渡的事迹太感人，还是同事的报道写得太好。我一下子就愿意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李渡恨恨的，不过是因为，一向不肯认输的我，早已明白，李渡比我聪明。他的聪明在于他能够大智若愚。这是我做不到的。
并不觉得意外，倒更像是情理之中，2003年12月30日，我收到一张贺卡，没有落款，只写有一段话：我可以知道你的小名吗？在贺卡的下方，那个木讷的、没有情调的人居然画了个红红的心形。我对着贺卡说：“我恨死你了。”而后，看也不看，把那个家伙寄来的贺卡扔到桌子底的废纸箱中。
2003年12月31日，我约了李渡。看着略有些紧张坐在那里的李渡，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我把那张贺卡扔在桌子上，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渡看着我，想了想说：“和你一起迎接2004年可以吗？”我拍桌子。反正在他面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淑女模样，不妨野到底：“难道只有2004年吗？你知道你比我聪明的代价是什么吗？那就是你要陪我迎接每一个新年的到来！”
那张贺卡我怎么会舍得扔掉呢？不管李渡承不承认，我都当它是我爱的见证。相信吗，在新年的这个夜晚，我终于爱了，而且，强烈。
在清一色的男子当中，我是惟一的调料，当我披着一头长发走进课堂，经过短暂的沉默，耳边立即响起嘲笑声，这在老师的意料之中，我的想像之外。报名的时候倒是有人告诉我，我是他们建校以来第一名女生。有那么几秒钟的尴尬，而后，我像男孩子一样，挑了下眉，把书包扔在前排的课桌上，谁都不看地坐了下去。
我和这群男子一起学习各种车辆的结构、功能，一起为技校做无报酬的维修工作。下了课之后，也会跟着他们三五个人去附近的小餐馆一边喝酒，一边为各自的命运发些牢骚。这些男子的可爱之处在于，他们从不问我过份的问题，顶多是问问我有没有男朋友、体重多少、腰围多些等等。我一改往日的矜持，像一个从不曾涉世的女孩一样，没有任何杂念地和他们玩着酒游戏。我喜欢他们，特别是他们毫无设防暴露出来的缺点，这在我眼中是最真实和可贵的。
但也有例外，那就是李渡。他在这群男人中间，可以说是最放不开的人。他没有牢骚，没有粗话，问我的问题也永远只有一个：可以告诉我你的小名吗？他第一次问我时，我差一点把嘴里的饭喷出来。都什么时代了，还有人这么老套，这么酸溜溜的？特别是他眼中的爱护，明明是兄长一般的忍让，可放在他的眼中，我总觉得是一种胆小和不入时。体重说给别人有什么了不起？腰围说给别人听又有什么难为情的？何况，我的体重和腰围又是这么的标准？好在，我和李渡之间，从来都是我嬴，最差也是我们两个打平手，所以他根本就没机会知道我的小名。事实上，我并不在意让不相干的男人知道我的小名，只是我无法想像我的小名由这样一个没有个性的男人嘴中念出会是什么效果？我想，由他来叫还不如干脆谁都别叫。
也许因为李渡从不曾嬴我，我不由得世俗起来：有些瞧不起他。好在，他还有救，那就是每当我们欺负他，喊着由他来结帐时，他从不拒绝。他这个人怎么说呢？真的是一点个性都没有，就连结帐这种原本应该大气一点的事儿，由他来做，都带着小家子气。他从不像别的兄弟，结帐的时候总是拍着桌子叫服务员过来，他每一次都要亲自走到前台那里，要是遇到服务员忙，他就不紧不慢地在那里等，没一点脾气。
李渡的这种性格在我看来，是没有生命质感可言的，也非我追求的私下里放飞自己的洒脱，但看着他整天里不紧不慢，又来去匆匆地做自己的事儿，不由得又有些可怜他。我凭什么瞧不起他？大家一样是出汗挣钱，一样是活着，不同的是活法不相吻合罢了。这样想着，也就不由得有了罪恶感。我找到李渡，对他说：“我告诉你我的小名。”还不等说，李渡那面却笑，说：“不用了，总有一天我会嬴的，总有一天……”李渡犹豫了一下，又笑说：“总有一天，你会对我改变看法。”我的脸不由得红了起来。李渡原来并不傻。
渐渐地，我觉到了李渡的好。别的男子从不忘记我是个女孩子，所以，不管我分到哪个组，他们都出于好心不让我动手。只有和李渡一组时，他会当我男子一样分工明确地各做各的，就算他提前做好自己的事儿，也从不帮我，只是看热闹。这对想流汗的我来说，李渡成了当然的最佳人选，每一次有了活儿，我都主动和李渡一组，我对李渡说：“你的不懂怜香惜玉的木讷，对我来说是最好的配合。”李渡只是笑。我也笑，笑自己的咬文嚼字，李渡他这样不多话的人，又怎么会完全明白我的意思呢？但李渡每一次递过来的毛巾，却是我无法否认的温柔，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想起李渡他是个男子，一个好男子。
所以，毕业会餐的那天晚上，站在餐厅过道的窗前，想着2003年就要过去了，想着这帮兄弟从此后将又是陌路，想着自己在2004年来临的那一天，要独自度过，虽然有李渡在身边，还是无遮无掩地落下泪来。那一刻，终于承认，在兄弟间利嘴利舌不肯相让的我，不过是装作一个任性的女子，在这群男子中间骗得一些温柔罢了。心底的我，是深深寂寞的。
李渡什么话都不说，只是静静地陪着我。
哭得过了瘾，才看清楚李渡的关爱眼神。这样一种眼神是我梦中求了又求的，我的心不由得一动，我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李渡啊李渡，如果你再多一些气质，多一些张扬，也许我会嫁给你也说不定。”李渡看我，很认真地问：“你所说的气质是什么？外表的还是内在的？”我惭愧。也许我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都只数是一个外表？就像我自诩的聪明？不想也罢。
李渡要去了我的电话，他说，他会和我联系。这个时候的李渡难得的幽默，他说：“我一定会去找你的，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名呢。”而我，闹也闹过了，疯也疯过了，转身过去，又将是这座城市中，一个优雅的单身贵族。尘世看得多了，身边的朋友也是来了又走，我不相信谁和谁的友谊会发展到10年，甚至20年之后那么远。我只知道，这个世上，没有可以当着他（她）的面落泪的朋友。李渡，他只是我的一次例外，回到城市中，回到正轨的生活之中，我不会再让谁看到我的泪。
可是，还不等李渡来找我，我却找上门去。
报社老总说，有一位刚刚升起的企业家，让我去采访。去就去吧。谁知明明是进了经理室，坐在里面的竟然是李渡。先是一愣，然后还是发愣。我搞不清楚，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人，怎么会把自己隐藏得那么好？李渡也是一愣，而后看着我张大的嘴说：“吓了一跳？”怎么会是吓了一跳这般简单。这个人，竟然是如此有城府的，而我，那些被上司夸了又夸的修养，在他的面前，全都没有设防地成了没教养。特别是，一直不肯在外人面前落泪的我，还曾当着他的面哭鼻子，想到这儿，我的心恨恨地。我决定报复。
我记得他们门前的招聘启示。于是，我说：“我……我来应聘，没想到，你原来……”李渡笑，很有风度地让我坐。还亲自为我倒了茶。他问我：“你想做什么工作？”我想都没想，说：“不知道。”他又问：“那你能做什么？”我还是摇头：“不知道。”这回轮到李渡摇头了。他说：“其实你很聪明的，就是活得太糊涂。这样吧，你做事一向利落，不如先做秘书，回头，你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我想，这总比你去开修车行更适合你。”“做你的秘书吗？”我看着李渡。李渡顿了一下，笑：“如果你嫌我木讷，没情调，也可以做下面办公室的秘书。”我放下茶杯，敲着桌子说：“李渡啊李渡，想不到你这个人还记仇。我不就是没文化吗？”李渡急得直摆手：“不是，不是，我觉得……觉得你挺可爱的，而且善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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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经常玩的人，我只有这一次厌了寂寞、厌了世俗的礼仪，才隐藏起自己的身份，飞扬跋扈地去做一个小恶女，却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败下阵来。而且是败在一个无意玩这种游戏的男人手中。按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但一想到自己在李渡面前曾洋相百出，我就恨意四起。他是我什么人？凭什么让他看到我的秘密？
很快地，去采访的同事写出了报道，没有人注意我，但我还是装做无意地拿起那一期报纸。难怪他对谁都那么客气，那么尊敬，原来，他是个白手起家的人。为了学费，他什么都做过了。今天的他只相信一个道理：只要肯流汗，就有回报。
看着报道，曾经一起当学徒的日子浮现眼前，我才明白，为什么那样一个看似窝囊的人，却从不曾在一帮男子中受到欺负，原来，他只是不喜张扬，他懂得怎样在人群中自由自在，而又不使个性过分地外露。想起他每一次都输于我，不过是他对女性的一种尊敬罢了。他比一心追求心灵解放的我更看得清生命的本质。说到底，他比我聪明。
不知道是李渡的事迹太感人，还是同事的报道写得太好。我一下子就愿意承认，自己一直以来对李渡恨恨的，不过是因为，一向不肯认输的我，早已明白，李渡比我聪明。他的聪明在于他能够大智若愚。这是我做不到的。
并不觉得意外，倒更像是情理之中，2003年12月30日，我收到一张贺卡，没有落款，只写有一段话：我可以知道你的小名吗？在贺卡的下方，那个木讷的、没有情调的人居然画了个红红的心形。我对着贺卡说：“我恨死你了。”而后，看也不看，把那个家伙寄来的贺卡扔到桌子底的废纸箱中。
2003年12月31日，我约了李渡。看着略有些紧张坐在那里的李渡，我面无表情地走过去。我把那张贺卡扔在桌子上，问他：“你这是什么意思？”李渡看着我，想了想说：“和你一起迎接2004年可以吗？”我拍桌子。反正在他面前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淑女模样，不妨野到底：“难道只有2004年吗？你知道你比我聪明的代价是什么吗？那就是你要陪我迎接每一个新年的到来！”
那张贺卡我怎么会舍得扔掉呢？不管李渡承不承认，我都当它是我爱的见证。相信吗，在新年的这个夜晚，我终于爱了，而且，强烈。